第7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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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庭威也忙道:“是啊西元,别急着决定,好饭不怕晚嘛。”又为郑少祖缓和着面子:“少祖,今天你生日,咱们高兴为主,也给西元点时间考虑考虑。” “庭威说的对,今天咱们兄弟几个就图个高兴,不醉不归,来,西元,我再敬你一杯。” 郑少祖惯会成全场面,也知道这事不急于一时,冲顾西元端起酒杯,笑容满面。 顾西元也很给面子,端起酒来,一饮而尽。 吃过酒,顾西元起身去洗手间,郑少祖又打了个眼色,张庭威连忙跟了出去。 洗手间里也没别人,张庭威索性敞开说:“少祖的事你别介意,我也不想的,知道你也不会同意的。” 站在洗手池前,望着有些意兴阑珊的顾西元,张庭威略感歉然。 顾西元倒是没什么:“他为难你,我知道,这事咱俩也别提了。” 张庭威低低地说了句:“好。” 顾西元洗着手,岔开刚才的话题:“之前那家吉利店怎么不见了?” 张庭威复又打起精神:“哪家?” “还有哪家,就是吉利糖果啊,在西街光明照相馆边上,一家老字号,门上竖着个大大的彩虹糖,小时候家里常带我去那里买糖果。” 张庭威恍然大悟:“你说他家啊,早搬了。” “搬了?搬哪儿去了?” “好像搬到东街那边去了,我家里又没小孩子吵着要糖吃,不常买,怎么?你喜欢吃?那回头我买给你。”张庭威的语气里带出几分调笑,顾西元虽说长相俊朗,但身型高大健硕,行为做事也很硬派,此时提起糖果来两眼泛光的样子就像个孩子,倒也难得。 “去你的。”湿着手给了张庭威肩头一拳,顾西元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。 张庭威爱惜地蹭了蹭新衣上的湿痕,忽又想起什么,瞅向顾西元:“你刚才为什么脸红?” “什么?” “就是刚才唐琛进来敬酒的时候。” “胡说,我喝酒什么时候脸红过?” 这话不假,同窗几年,张庭威还是了解顾西元的,喝酒不脸红,属于越喝越白的那类。 “所以,为什么脸红呢?跟猴屁股似的,我两眼看得清清楚楚。” “那这两眼都要不得了,一对瞎。” 张庭威一扳顾西元的下巴,对准镜子:“自己看,又红了。” 还真是,镜子里的顾西元,酡红渲染,都染到脖子根了。 顾西元那个小秘密,只有张庭威最了解,留学时,别人身边都莺莺燕燕的,唯有最耐看的顾西元却孓然一身,顾西元跟他同一宿舍,也不隐瞒,很坦然承认自己不喜欢女人,张庭威向来通达,也不以此轻看顾西元,两人倒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。 此时见顾西元发窘,张庭威忍不住笑道:“你跟他,倒真很相称。” 顾西元知他说的是谁,脸更红了:“放什么屁。” 张庭威笑得更甚了:“真不知道草唐琛会是个什么感觉。” 这话糙的不像样,却惹得顾西元也笑了,脱口便道:“麻婆豆腐呗。” “什么意思?”张庭威睁大了双眼。 “又辣又麻,还烫嘴。” “可你偏好这口啊……”张庭威抚掌大笑,顾西元哭笑不得,两人边笑边往外走,一拉洗手间的门,笑声戛然而止。 门外站着一个人,两名保镖立他身后,面无表情。 “唐,唐先生?!” 张庭威结巴了,下意识地往后退,撞到了身后的顾西元。 唐琛离门很近,偏着头,抽着雪茄,门开的时候,连眼皮都没抬,半垂着眸,浓长的羽睫投出一丛孤影,润薄的红唇似扬非扬,更加令人揣测不到他的心思。 因着张庭威这声充满了惊惶的招呼,唐琛取下雪茄,微微点了下头,那片孤影更深了,又将雪茄递到唇边,不避不让,似乎仍在等。 顾西元回过神来,一捅还在张嘴结舌的张庭威,走了,人家要憋坏了。 张庭威如梦初醒,顺着门边溜过去,好像唐琛身上有毒似的。 顾西元与他擦肩而过,在如此近的距离下,唐琛细如白瓷的皮肤看得更加真切,好似牛奶反光,连耳垂都饱满圆润…… 孤影消失,眸光如电,打在顾西元的脸上,一瞥之间又迅速掩去,顾西元还没来得及辨清他半分的喜怒,便被挡在了这片孤影之外。 他记得他的画像,他也记得他的一枚银币,唐琛吝啬多看他一眼,顾西元吝啬称他一声唐先生。 顾西元走出几步,又回过头去,保镖推着洗手间的门,待唐琛走进去,又将门关好,两人背对门板,不苟言笑地变回铁塔,守在门口。 等在远处的张庭威小脸灰白,碎碎念念追着顾西元问:“他听见了?听见没有?” “不知道。”顾西元也有点心烦意乱。 “完了完了,惨了惨了……”张庭威哭丧着脸,独自纠结。 楼下忽然传来鞭炮脆响,噼里啪啦,紧接着就是人声大躁,一片惊叫。 “谁在放鞭炮?”张庭威惊惶不定地向楼下看去。 顾西元一把拽回他,迅速掩在一面墙后,那不是鞭炮声,而是枪声。 第5章 跳 混乱! 整个御膳坊陷入一片混乱中。 到处都是枪声,奔跑的人影哭爹喊娘,桌翻椅倒、盘碎碗砸,人们像四窜的仓鼠,毫无方向地躲闪着乱飞的子弹,有的拥堵在楼梯口,眼睁睁地看着旁边的人突然倒下去,满身是血,有的好不容易逃到大门,又被飞来的子弹撂倒在地,忍着剧痛挣扎着爬向门口,女人叫,孩子哭,老头子尿湿了棉裤裆。